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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公司成立三十年，編輯部的同事向我約
稿，希望我寫一篇三十年的故事，我答應了卻因繁
雜事務遲遲沒有動筆，也沒想好寫什么，直到今天
下午收到公司一位同事的短信：“曾斌去年這個時
候走了，您知道嗎？”我大吃一驚，心情頓時跌至
谷底，這是我們當年創(chuàng)業(yè)路上的恩人啊，還不到
六十歲，怎么會這樣？
回憶中，窗外已是夜色如水，我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
以入眠，滿腦子都是三十年前的人和事，索性起身
寫點什么，權(quán)作紀念 ......
那是 1993 年的秋天，長途大巴爬行在“福州—
永春”的山道上，十幾個小時都還沒到達永春縣城，
我卻沒有一絲睡意，因為剛剛在一處懸崖拐彎處迎
面會車時，大巴車竟有一個車輪懸出路沿，幸虧司
機師傅車藝高超快速回轉(zhuǎn)，有驚無險！看著懸崖深
處的山谷，我手抓扶手瞪大雙眼，預防下一次驚險
場面的到來。
那時，我們剛經(jīng)歷五合一變電站集控裝置研發(fā)
成功的喜悅，卻面臨沒有訂單的窘境，于是我也就
從后方?jīng)_向前線，來到福建省，這是當年在農(nóng)村電
氣縣建設中，采用變電站新技術(shù)新產(chǎn)品最開放的省
份。
也許是我從未做過營銷工作的原因吧，在永春
縣電力公司的交流和推廣并不成功，在小招待所里
望著鏡子里 25 歲的自己，苦笑自嘲：“嘴上沒毛，
辦事不牢”。出來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所剩無幾的差
旅費已不允許再瞎跑了，我想起在福建省水利廳地
電局的曾斌，一個畢業(yè)于福州大學電氣專業(yè)的不到
三十歲的電氣工程師，對新技術(shù)新產(chǎn)品包容開放的
風格在業(yè)內(nèi)有良好口碑。于是我給他打了電話試著
求教，欣喜的是，他告訴我：“泉州水利局三美水
庫要建一座 35kV 變電站，應有需求，你可以找負責
技術(shù)的生技科長王惠明，我可以給您寫封介紹信?！?
這是我再一次感受到曾斌的古道熱腸，就這樣
充滿希望地趕去泉州。
泉州是著名的僑鄉(xiāng)，有濃蘊的閩南文化，人與
人說話都是那樣平和友好，而王惠明是典型的理工
男，對變電站電氣技術(shù)也很專業(yè)，我對農(nóng)電行業(yè)的
理解和用微機控制實現(xiàn)的技術(shù)方案得到他的認可，故障自檢及遠動等技術(shù)優(yōu)勢也抵消他對初創(chuàng)公司的
擔心，技術(shù)協(xié)議和商務條款的談判也很順利。當他
問起 16 萬的合同多少預付款時，我說 10 萬吧，他
遲疑了一陣沒有回復，因為當時行業(yè)習慣是預付
30%，我耐心又煎熬般地等著他的回音，直到他請示
當時的郭局長后，同意了我的“過分”要求！我不
清楚王惠明科長是否清楚，其實當時我們已沒有多
少周轉(zhuǎn)資金了，沒有這 10 萬元我們就可能生產(chǎn)不出
這臺產(chǎn)品了！
我興奮地打電話向長沙報喜，黃總也高興地說
回程坐臥鋪吧，我說一個人在外出差久了想與家里
同事打個電話說會話，都舍不得那幾分鐘長途電話
費，坐臥鋪就太奢侈了，錢還是用在刀刃上吧。
簽完合同的第二天，我也學著 “適應社會”，
買了一條 13.5 元的“紅塔山”牌香煙送給王惠明科
長表示感謝，他客氣又堅決地推辭了，讓我再一次
感受到閩南人的謙謙君子之風！
君子之交淡如水，自那時到現(xiàn)在，除了與王惠
明先生偶爾通過電話，三十年了，我們沒有再見過面，
十年前曾聽說他大病了一場，我電話約他時間想去
泉州看望他，也被他婉謝了，后從朋友處得知身體
康復得很好，真希望所有的好人都一生平安！
曾斌也是一個好人，30 歲成為福建地電局援藏
辦干事，32 歲赴上杭縣掛職科技副縣長，后調(diào)至福
建經(jīng)貿(mào)委工作，56 歲任福建省工信廳副廳級巡視員，
卻英年早逝，臨穎懷念，只能遙祈您天國平安！
有人說，人不但要活出長度，還要活出寬度和
厚度，我想寬度可能是指一個人的經(jīng)歷，而厚度就
應該是幫助別人的程度吧。我只是曾斌的一位普通
的朋友，他一生一定幫助了很多人吧，印象中的他
儒雅溫潤，見人也總是略帶靦腆的微笑，給人以溫
暖如玉的感覺，我想他不只活出了人生的寬度和厚
度，更活出了人生的溫度??！
華自 30 年，一路上遇見許許多多讓我們感動的
好人，經(jīng)歷了許許多多讓我們留下溫暖回憶的好事，
激勵著我們?nèi)皠睢?、從“心”出發(fā)的力量，
謹以此文表達我們的感動、感恩和感謝！
華自集團總裁 汪曉兵
2023.5.26 于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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